唠唠叨叨的来到楼下,一个小卖部前,抽出十元钱,递给正南,说:“你去给老子买包烟,如果买不成,今晚就别想上楼回房间,一晚睡外面,什么时候买好,你就什么时候回来。”
正南没有接那张钱,然后钱就被粗鲁的硬塞在正南的手中,而正南爸爸转身就往楼里走去,全然不看后面的正南此时是一个什么样子。
正南呆呆在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钱,没有表情,也没有思绪,也许他都没有为自己的下一秒打算过。
当回到家的正南爸爸,倒头就睡在了床上,一张相当拥挤的床。
正南妈妈哭出了声,她没有下楼去找正南,在窗户连上向下看看了,仍旧是哭,哭得有点撕心裂肺。
声音吵到了正南爸爸,从床上坐起来,冷静得全然像没喝过酒的人一样,说:“这孩子,我们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也是需要独立的时候。”
正南妈妈停止了哭声,说:“你是个懦弱的人,全世界,有这么多的自闭症孩子,为什么,我们就要这么对待他,为什么,生活差了点,我们一起熬过来,总会有熬过去的一天,现在这样对他,他可能会越来越差。”
“越来越差,还能差到什么程度,如果我们不放手,他永远也就是这个样子,为何不让他自己面对一下。”
“你永远都不会了解他,你只知道和你周围的人比,别人都有房子了,你没有,你就没脸见他们,别人有车子了,你没有,你也没脸见他们,别人可以一年出去玩几次,你确要拼命的挣钱养家,你更没脸见他们。”说着,正南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继续说:“可是,我们是我们,不是他们,他们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没有像我们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和他们比呢?”
正南爸爸从没有被自己老婆如此说得通透过,说透了,觉得脸上没面子,但在自己老婆面前,他可以不要面子,但老婆说的都是真话,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也许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带着个自闭症的儿子,活一辈子,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自己所羡慕的生活了。马上,前面冷静下来的情绪,又高涨起来,从床上下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耳光打了下来,正南妈妈啊的一声,嘴角躺出一丝血来,停止了哭泣,也许是脸很痛,忘记了哭。
正南爸爸看到老婆那注视自己的眼神,知道自己冲动犯下了错,有点后悔,但说什么都晚了,然而气却未消。感觉内心受到的打击越来越重,有种连喘气都越来越难的感受。
此刻的他,也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人,最怕的就是连自己也承认自己的没用,而是没有想到天生我才必有用这话。
他走了出去,没过一分钟,就躺在了楼下正南的面前,身子斜着,嘴里、眼眼、鼻子冒出鲜血出来。
过了十多秒,才有人尖叫起来“有人跳楼了”!
而正南,仍旧拿着那张钱,和兜里的那个积木玩具,站在那,看着那个面目全非的人,他的爸爸,一声不吭。
再过二分钟,已是围着一圈人,正南妈妈从人群中出来,泪眼看着正南,拉着他的手,轻声的说:“正南,你爸爸他受不了,走了,我爱你爸爸,也爱你,你爸爸他有精神病,熬不住这个日子,现在好了。”
说着,就拉着正南往人群外面走,把正南放在自己住的楼对面的角落,又说:“接下来的日子,妈妈可能也陪不了你,妈妈也有精神病,你一定要坚强,做给妈妈看,好不好。”
一双泪眼对着正南,这个看起来铁石心肠的自闭症男孩,像是听懂了点什么一样,竟点了点头,摸出玩具,放到他妈妈脚下,眼睛鼓鼓的盯着看。
正南妈妈不明白孩子为什么会这样,抱住孩子,痛哭了一下,擦干自己的泪水,朝着街中心走去了,正南一直盯着,一会儿看玩具,一会儿看他妈妈,就是不追上去,正南妈妈也没有回头。
警察来,也叫来了医生,当场就处理了这具尸体,地面也清洗干净,人群来来往往,散得也很快,毕竟死人也不是个什么好看的事情。
只是角落里的这个孩子,却一直都没有人注意,也许是他们才搬来没有多久,周围都没有熟人,也没有引起人来注意。
夜开始深,也开始冷起来,时间的脚步只会向前进,不会为谁,为什么事情停留下来,死个人,对于生命,是一件大事,一个结束,但对于时间,什么都不是。
直到凌晨的两点,正南才开始移动他的脚步,朝着他妈妈远去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躺有鲜血地方,也许那个地方还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