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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是握不住的细沙,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悄然流走。转眼间,顾言也到了该上学的日子。
送走顾言,顾千语既松口气,却又有些难过。
学校是全日制封闭式学校,没有特殊的理由,一个星期只才能回来一次。身边少了顾言的吵闹,顾千语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瞅着偌大的空荡荡的房间里,却只有她一个孤单的身影,阳光从窗缝中折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切都在宣示着孤独、落寞。
顾千语将自己丢进沙发里,蜷缩着身子,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企图自我催眠。
突然从喧嚣中走进一片出奇的安静,她需要时间去适应。可是,孤单的寂静里,总是越发让人冷静,也更容易勾起人对过往的回忆。
哪怕,曾经以为最模糊的,这一刻,突然就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顾千语狠狠地甩了甩头,想将自己从胡思乱想的漩涡中抽离,可是,巨大的孤寂却将她重重包围,以至于来不及反应,便被吞噬在惊涛巨浪里。
越挣扎,沉溺得越深,到底是没有逃过。
这一刻,许多故人和往事都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顾家的人,莫琛,连娜,还有,那个藏匿在心底最深处,却也最不愿想起的人。
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突如其来的压抑让顾千语仿佛快要窒息。原来,就算过了这么久,伤口依旧会裂开,还是会很痛很痛。
顾千语深深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人和事。心底的巨大压抑感,让她急需喝水来缓解。伸手摸到茶几上的水杯,却是空空的,抬眼望向饮水机,也是空空的,就像此刻自己的肚子,依旧是空空的。
顾千语费劲地爬起来踱至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却只剩一瓶喝了一半的每益添,一瓶刚开启不久的老干妈,两个鸡蛋和一个蔫绵的西红柿,以及几株萎枯得失去颜色的青菜,像极了一排战败落荒而逃的残兵败将。
顾千语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地合上了冰箱。没办法,巧妇难无米之炊,更何况顾千语在烹饪这方面,纯属白痴。
记得在法国的时候,连解决自己最基本的日常饮食都成问题,每天只是吃着最简单的面包或者泡面,直至后来遇到顾浩然,她才得到解放。
想到顾浩然,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弧度。那个时候顾浩然总是一边毫不留情地数落她,一边却愤愤地孤身进入厨房,不一会儿便端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供顾千语大快朵颐。
不得不承认,顾浩然真的非常优秀,不仅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而且帅气多金,是个标准的钻石王老五。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么多年,除了自己之外,顾千语没见到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
有时劝他找一个合适的成家,可总是会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甚至,顾千语曾一度怀疑顾浩然莫不是因为自己才如此,惴惴不安了好一段时间。
直至顾言开口说话的那天,顾浩然却让他唤“舅舅”,至此,顾千语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方才坠地,而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真正地接纳顾浩然,并当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般。
顾千语笑得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似乎特别容易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或许是一个人,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孤独的缘故。
顾千语窝回沙发,用手机打开口碑外卖,翻了十来页,也没有找到自己想吃的,不是太油腻就是太清淡,看上去就没胃口,比起顾浩然的“私家小厨”差远了。
难道自己真的被顾浩然惯坏了?不过那也没办法,顾浩然早上就给她打过电话,午饭没法和她一起吃,他还有几个会要开,让她自行解决。
顾千语扔下手机,整个人颓败地蜷缩在沙发里,无奈地叹着气,纠结着要如何来填饱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
纠结了半晌,顾千语还是犹豫不决地艰难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扯开了并未遮合严实的窗帘,瞬时大片刺眼的光芒如瀑,倾泻而至,顾千语不由自主地伸手护住眼。透过指缝,看见小区的绿植在高温的灼热下,萎靡不振,突然便没了出门的兴致。
可空荡的腔腹,咕噜噜地叫嚣着,饥饿感和孤寂让她犹豫不决。可最终却还是妥协了,磨磨唧唧地换了衣服,终究还是准备出门,寻些美食来裹腹。
烈日似火般淬炼着公路两旁的硕大的绿荫,顾千语站在一片阴影中都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
左顾右盼,却连出租车的影儿都没瞧见。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附近都是高档小区和别墅,业主进出都是名车代步,怎的会打得到车?
没回国之前顾浩然就说给她配一辆车,结果被她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再想想此刻所遭受的罪,顾千语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接受顾浩然的提议。
只是,再后悔也无济于事,此刻想办法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不过,顾千语已然打定主意,下次再见到顾浩然,一定要把他的车子抢过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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