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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东西。
水下原本黑幽幽的，但诺顿却亮茫茫的，照得这里如地面般亮眼。
白帝城的轮廓已经清晰到能够看见，里头的活灵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在表层豁开了一道口子，里头直达曾经他和康斯坦丁的寝宫。那里永远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桌案，过去的千百年里两个人相对而坐，都穿着白袍，弟弟经常让哥哥讲故事，吃着桌上那碟水果，参孙在行宫外打瞌睡。
他的傻弟弟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哥哥……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然后他就会点头，说那天到来会吃掉你的，然后我们就能一起君临世界。所以在我吃掉你那天到来之前，你要保护好自己。
可还没等到那一天，你就死了。
诺顿回到寝宫，装饰和很久之前一样，一点儿没变，只是蒙上了些许灰尘……这灰尘是刚积不久的，很明显在之前这地方还一直有人来打扫。除了参孙，诺顿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做。
终究还是等不到那一天……诺顿眯着黄金瞳坐在了灰尘扑扑的蒲团上。
可是参孙呢？他又想，按往常看这个时候他已经出来迎接了。
诺顿的黄金瞳交错纹路勾勒晦涩的符号。青铜城是在不停运转的，但当诺顿在时它会自动滤掉河水，规律大概是每半分钟换一次面，这时半分钟恰好到了。
诺顿听着齿轮咔嚓咔嚓地运作，魔方似的青铜城扭转过来，诺顿的寝宫正对的原本是另一个房间的背墙，扭转过后是一间空房，能清楚地看见里头的东西。
里头一具庞大的龙骸横陈。
“……”
怪不得学院打捞不到死去的参孙遗骸，在被叶烨击杀的那瞬间其实他还留有一点意识，但他没有用于反扑，而是靠着这最后的一点意识返回到了青铜城里，闭着眼睛静候死神索命。
那段时间这头龙侍应该想过很多东西，比如说遗憾不能看到诺顿再次回来，比如说到死都等不到的孤独。
诺顿看着这具暗金色的龙骨，端起桌案上的小茶杯，上面斟着的茶在千百年就一直留着，按理说这么久过去了什么都该成一杯黄土了，更别提这一小杯茶水。可茶杯里还留着半杯暗黄的浊茶，想来是在参孙还活着的时候斟下的。
诺顿用那对黄金瞳注视浊茶，不多时那上面翻滚气泡，水雾升腾起来。
青铜与火之王是世界上最会操纵火的存在，诺顿在加热茶水时也用高温剔去了其中的污渍。
他微微昂首一抿茶杯里的茶水，然后把剩余的茶水往两个方向各自倾下，金黄色的茶汤落在灰尘漫步的青铜地面，而后往上冒着热气。
康斯坦丁没等到自己，参孙也没有等到自己。
诺顿有如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般，古井无波的黄金瞳之下流淌暴怒。
这刻骨铭心却让人讨厌的……孤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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