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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太太那年责罚高姨娘，高姨娘从此和李姨娘疏远。崔姨娘挑拨爹爹打大少爷，恐怕也是李姨娘暗告密，让太太当着一家老小惩戒崔姨娘。崔姨娘八成从那个时候恨李姨娘了。”
“那赵姨娘呢？跟太太也热络，为何没人恨她？”
“赵姨娘没有孩子，娘家还是做生意的，出手颇为阔绰。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最短。咱们一年到头吃得稀罕瓜果，见的稀物件，不都是赵姨娘送的吗？娘娘那个会敲鼓的小人是谁送的？”
婉莹觉得不全是这样，可是又说不出能反驳地理由，喃喃道：“从小觉得跟赵姨娘亲近，原来是赵姨娘老给本宫糖吃，所以本宫才觉得亲近。”
“不光如此，赵姨娘人也和气，没那么多外心眼儿。她爱慕老爷，知道自己不能生养，唯恐将来没有立足之地。早早地笼络了老太太和太太。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一年四季吃得金丝血燕，都是赵姨娘娘家给的，一日一两，一年是36斤。一个不能生养的小妾，能坐在老太太旁边儿看戏，这都是用智慧堆出来。”
芸娘顿了一顿，接着说：“咱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最忌讳送金送银。老太太什么没见过，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能被浮云遮住眼？能被老太太关照，这才是赵姨娘的过人之处。赵姨娘从不送银子，她也知道老太太和太太不缺银子。”
“那为什么送金丝血燕呢？”
“这才是高明之处，老太太年迈，身子只会越来越弱，一日一碗燕窝是为了延年益寿。赵姨娘把老太太的官燕换成金丝血燕。一送是十年。老太太日日都喝燕窝，能不想着日日送燕窝给自己的人吗？”
婉莹点头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倘若赵姨娘假情假意地送个一两次，老太太火眼金睛自然能识破，可惜赵姨娘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所以才能坐在老太太身边看戏。”
“一两金丝血燕十两白银，一年三十六斤，是三千六百两白银。”
“三千六百两白银，只买老太太嘴里的一口燕窝。老太太走了之后，太太又接老太太喝燕窝，一晃又是十年……”
“二十年，七万多两银子……”
芸娘不置可否地说：“太太如今是离开了赵姨娘，恐怕也离不开一天一两金丝血燕了……”
“日日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本宫竟然无知无觉……”
“娘娘年纪还小，常年养在深闺里，不懂也是有的，可是从今往后，娘娘是王府的正室，看人不能再用眼睛了，要用心看……”
婉莹忽然想到这句话，爹爹入宫之前也跟自己说过。
“不光今儿不能见刘良人，冲刘良人今日独自来拜见娘娘，八成能断定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婉莹点点头，眼神多了一些犀利，幽幽地说：“越说竟越想见见这位刘良人……”
芸娘笑了笑“明儿见着了……”
用了晚饭，知道荣亲王有事在宫里，婉莹自己躺在床，辗转了几次，迟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这三两天的事情。
大约卯时荣亲王从宫回来，轻轻地坐在婉莹的床边。
婉莹躺在床一夜不眠，此刻睡意全发，困得要命，虽然也知道他在身边，但是奈何困意深沉，再加他一夜不归，纵然知道他是公务，但仍旧想小小地惩罚他一下。
红芙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轻轻地说：“娘娘昨夜在床不停地翻身，估计是等王爷等了一夜，天亮才听不到翻身的声音。”
荣亲王不做声，将婉莹鬓角的乱发轻轻地拢了一下，然后随着红芙一起轻轻地走了出去。
婉莹原本还有些小气恼，但是他的手是那样的轻，生怕把自己从梦惊醒。连觉都不舍得叫醒自己，又怎会忍心弃自己一人不顾。他也有他的担当和责任，所以自己不能太过于任性和矫情。
想到这里昨夜到现在积攒的懊恼瞬间灰飞烟灭，睡意汹涌，铺天盖地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直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懒懒地喊了一声：“红芙。”
只见红芙急急地推门而入：“我的祖宗娘娘，你可真能睡，两位侧妃和四位良人已经在厢房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要不是王爷不让叫醒你，我早拉你起来了。”说着将今日的华服从箱子里拿出，又急急地唤外面伺候洗嗽的侍女进来。
芸娘听到动静，也匆匆地进了寝殿，虽然匆忙，但是仍是一丝不苟的为婉莹梳理发式。
凌云髻，端的正是亲王正妃的气度。高耸的发髻一整套的点翠镶翠玛瑙金凤头面，华丽无，富贵万千。新月色交领福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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