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的情况与田荣虽不甚类,但其在反秦战事中观望气象甚浓,当属作战不力之类。早在陈胜起义前,彭越就已落草为寇,过亡命生活。陈胜首倡的反秦风暴席卷天下达一年多的时间之后,彭越还不急于起事。对于部属的起事要求,他均以“稍待之”为辞,不予接纳。起兵之后,彭越也只是以扩张势力为意,并没有积极参与对秦决战行动。在刘邦西进过程中,彭越曾在半途助过一臂之力。待刘邦更向西行,彭越便游离在一旁,未再有所作为。齐国和彭越的事例或可反映出当时楚以外反秦武装的行为趋向,不难想见,他们在亡秦之事上所起的作用也就相当有限了。
通观历史记载,则不难发现楚以外的反秦武装有一条相互相像的行为轨迹:由于某种机缘,他们有了一定的势力及地盘,随之便怠慢于原先从事的反秦大业,谋求划地为王;然后将全部或主要精力投入到自己小天下的经营之中。历史记载中反复出现的畏首畏尾、患得患失、讨价还价等与反秦大业甚不和谐的种种行径,皆源于此。比较起来,楚国武装的项羽、刘邦以及其前的陈胜部周文、宋留等人都有过极为类似的机会,可也都没有搞成个人的小天地。试以刘、项二人拆解,刘邦西进时收复了旧魏、旧韩的大片河山,军中人才济济,比起赵、燕、齐等国,其条件更胜一筹;项羽救赵之时,远离本土,又掌握了楚国的绝大部分兵力,救赵获胜后,其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如果刘、项要搞割据,也是极其方便的事。但他俩谁也没有这样做,仍然是一心一意、全力亡秦。这在割据欲望泛滥,短视行为横行的当时,刘项二人没有自行称尊的唯一解释,只能是楚人特有的强烈的亡秦信念在起作用。
总而言之,在这场天下云从的亡秦大业中,参与其事者也必然有出力大小之不同。通过以上分析不难看出,楚国在这个巨大的历史转折时期的无与伦比的作用。如果要对为之作出杰出贡献的个人作出应有评价的话,可以断言,不会有其它人能与陈、刘、项三人相并比。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谶言已不再是一个精辟的预见,它既是对这段历史的凝炼概括,也为后人准确了解这段历史提供了最简洁明白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