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对孙运达低声说:“看来得出点血!”
孙运达说:“先看看再说。不行就收拾了他们。”
吕方说:“先看我的。”
吕方从包里掏出二十块大洋,凑上前去。“我看弟兄们晚上辛苦了,找个地方烫壶小酒喝,怎么样?”说完就往每个人手里塞两块大洋。
提马灯的用马灯照照吕方:“你是干什的?这点东西来打发叫花子?”
吕方嘿嘿一乐:“俺们是走江湖的,穷得丁当响。”顺手又给每人两块大洋。
提马灯的说:“这还差不多。听口音不是咱本地人,至于有啥事,咱也管不了,只当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吗,县府不追究就算了。这年头,干啥事别认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哼,咱中国人的事还管不过来呢,哪还有闲心管那小日本子的死啊活地。你们快走吧!马车继续往东南方向走十几里就可上官道。”
吕方看金钱起作用,一边满嘴说客气话一边喊马车加鞭快走。马拉两轮花轱辘车,车重,路难走。一夜走了四十里。天一亮,才知已出了阜平县界。这样风餐露宿半个月,才回到了响头村。吕方和孙运达先赶到桑洲。吕方的大伯在桑洲作买卖。大伯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早已出阁。按当地风俗,兄弟们按排行过继,如老大没儿,老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要过继给大伯。吕方一家在阜平遇难,吕方给大伯写过两封信,已把事情前因后果写清楚。大伯接信后,大伯老俩口哭了好几天,可怜一家死了四口,伤痛了大伯的心。-大伯听说迁葬灵车已到家乡,便雇一辆马车,拉着老伴、叫上姑娘一齐回到了响头村。这次迁葬仪式很简单,没邀更多的亲朋好友。乡亲们问起嘛事伤了一家死了四口,吕方没敢说真情。只说三年前一家在外得了伤寒痢疾,最后不治死了四口。迁葬已毕,吕方、孙运达为感谢阜平来的师兄弟及车把式,每人给了十块大洋,供返回的车脚费用。这几人赶马车就回去了。
大伯要吕方和他一起回桑洲,吕方便把小车扔在家里,和孙运达带上四只猴子随大伯去了桑洲。来到桑洲,想给师尊、师叔写信,再给岳父及柳氏姐妹报个平安,谁知事多耽误了。孙运达住了两天要去外寻兄,大伯告诉他,咱们这里西北方有个白洋淀,咱们西南方,有个衡水湖。你可先去白洋淀最好。孙运达去寻兄,吕方也想同去。
孙运达说:“当年你没守孝三年,你现在应该守孝百日。”
吕方说:“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孙运达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保险没事。我去后肯定能很快找到我哥。”
吕方问:“为嘛呢?”
孙运达说:“第一,我哥俩是双生,长得一样。第二,我带两只猴子,更惹人注意。如果我哥住在水边,他肯定会打鱼摸虾,肯定会上市变卖,上哪去呢?集市上!这样认识他的人多了,见到我,自然就认识我了。以此找线索,我准能找到我哥!”
吕方说:“有道理,这四只猴子你带两只小猴,有机会给它们寻亲配对。这两只老猴就归我吧!”
孙运达又摸袋子里的大洋说:“我身上带不了这么多钱,留给你一半。”
吕方不干,孙运达说:“就这么办!”
二人又把孙运达去白洋淀寻亲的事和大伯商量,大伯说:“孩子,找到你哥,你也回到大伯这儿,找不到你哥,你也回来!这也是你的家!”
说是说,真到分手时,吕方、孙运达心里可就难受了。二人一边走,一边哭。二人拉着手就不松开。
吕方说:“哥呀,你一走,就不定何时再见面呢!”
孙运达说:“看你说的,没那么严重。找到家,我就给你来信。你在大伯这里安心守孝,过不久,咱哥俩又会聚在一起。”
吕方却不依,哇哇大哭起来。孙运达奇怪,吕方从来不爱哭,今日却为何号啕大哭?孙运达心里也不是滋味。鼻子一酸一酸,也忍不住哭起来。
吕方说:“咱父母姐弟遭小鬼子残杀,他们死得可怜。但我却不能报杀父母姐弟之仇。所以,一想起此事,我心头难忍,便哭起来。今日大哥远去寻兄,不知何时再见,我伤心。如咱兄弟在一起,为报仇,必能出一臂之力……”
孙运达沉思良久,咬着牙说:“好,我一定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咱哥俩去找小鬼子报仇雪恨!”
兄弟二人一步三回头分手而去。远去的小猴子一直在向这老猴吱吱叫唤,它们也不忍离别。
从保定府往东北方行走七、八十里,便到了华北最大的淡水湖泊——白洋淀。白洋淀碧水蓝天,浩淼无边,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观。
春天,芦苇随风绿,百鸟在苇丛中嬉戏、欢唱。夏天,荷花开放,莲蓬拍水,雨打柳岸,蛙声不断。秋天,平湖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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