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会武功?”
花白胡子心里有了譜,说会者不一定会,说不会者也许会!一挥手说:“下手!”只见几个伢子挺着白晃晃的杀猪尖刀,直扎孙运达的胸前。尖刀离胸二指远,停下来。
孙运达问:“为何不下手?”
伢子抖着手说:“咱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孙运达说:“咱们有言在先,你若不杀死我,我可要杀你了!”
那伢子说:“嘿,老子不想杀你,不晓得你有精神病噻?”说罢一闭眼,一送刀,正扎在孙运达的肚皮上。谁知“嘭”一声响,那尖刀被顶飞落地。周围的伢子们吓呆了。
花白胡子却嘿嘿一笑说:“果然有神功!”
再看孙运达,一身藤条、棕绳早被断得一节一节的,他一个箭步窜到周显亮面前,一抓棕绳,“卡吧”一声扯掉,解开周显亮身上的绳索。
周显亮焦黄着脸说:“我今日算是开眼了,你老兄真是神功!”
孙运达走到花白胡子面前说:“打赌乃取乐。我早看出大叔有仗义之心,今日不过是小试我俩。我实话相告,我二人是被抓壮丁,只因不愿去当炮灰,跳车逃跑,不期在贵村相遇。”
花白胡子说:“我看你二人穿戴,早猜不离八九。今早刚刚听说离我这里三十几里的粤汉路发生了火车相撞事故,听说是趟军车。军车上的壮丁跑空了。粤汉路不通车了,现在军警正沿铁路两边抓人……。你二人既是在逃壮丁,又是北方人,目标太大。先躲在我村,吃点饭,再休息。你二人更换我们的衣装打扮,然后再设法逃生。”
孙运达和周显亮随花白胡子进了一户院落,先打水冲掉身上的泥巴,然后进屋更换衣服,这才去吃饭。二人吃完饭,去另一间屋上了竹床,放下蚊帐躺下休息。花白胡子再三叮嘱,先安心困觉,啥时唤你们再起床。
这个小村坐落在一条大河北岸,周围是小山岗,小石坳,遍是竹林、树丛。小村不过三五十户人家,都知道村里来了两个北方佬,武艺超群,杀猪刀扎向肚皮,又被人家顶出来,皮毛无损,真神了!
一时间,大人小孩都挤进去想看看二人啥模样,都被花白胡子挡回去。
这时已是夕阳西坠。南方正是秋老虎的天气,气温又高,潮气又重。小茅屋里虽说阴凉,但仍然热风熏蒸。二人醒来,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爬起身来赶紧到院外的小河沟里泡个澡。花白胡子见二人泡冷水澡回来,便让伢子们送上糙米饭、南瓜汤。二人也不客气,端起饭便吃。
花白胡子说:“现在风声正紧,各路口都布下了军警。还有巡警挨村搜索逃跑壮丁。现在上边已通知各乡,特别要找那个身材高大,姓胡的壮丁,说他是劫车的首要分子。”花白胡子转问到:“请问二位贵姓?”
孙运达马上说:“本人免贵姓孙,名叫孙运达。”周显亮也报了姓名。
花白胡子一笑说:“再报一下家庭住址。”
孙运达说:“本人家住直隶保定府新安县。”
花白胡子看着孙运达说:“好吧,谁问你们也要这么说就可以了。”
“今晚就不要休在村里了,睡在村外,预防军警半夜突袭。”
孙运达二人跟花白胡子走出小村,走到离村子有二里远的小山丘的绿荫深处。这里有一间茅屋,两个伢子收拾好小屋。这间小屋是看秋人住的。这周围经常有野猪吃苞谷、晚稻。因人们不敢和野猪对仗,看秋人便在远处放鞭炮轰吓野猪。二人住在这里无事,躲在这小茅屋里实在憋闷难受。孙运达白天可以睡觉,早晚可以练功。周显亮白天睡不着,早晚睡不醒。小茅屋高不过五尺,宽不过一丈,地面潮湿,太阳一出,屋里透着蒸汽,蒸得浑身难受。
周显亮说:“大哥,咱们囚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哩!”
孙运达说:“那别瞎想了,你没听花白胡子说,这段铁路断了,也过不了长江,听说只要是北方口音的伢子见一个抓一个。你想,我们现在一露头,不等于自投罗网?”
周显亮又哭了,说:“那咱们就困死在这里?”
孙运达说:“得得,又哭了,有啥哭?不就是一时不能回家么?一年回不去我等二年,二年回不去咱等他三年,早晚能回家。我和我那口子不也分开两个多月了”?
一听孙运达说“那口子”,周显亮哭得更厉害了。他说:“俺想俺那妮子,俺妮子都三岁多了,可乖巧哩,我可不是想我那口子!”
孙运达说:“嘿嘿,啥时候了,说想孩子还不如说想老婆,还这么没出息!”
二人正说话,花白胡子来了。他头上缠着罩帕,穿一件白布做的背心,下身白布裤衩。脚穿一双草鞋。腰间斜插一杆竹节旱烟枪,他一进茅草屋,一股旱烟油子味带进屋来。
孙运达二人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说:“大叔请坐。”
花白胡子一屁股坐在竹椅子上,用旱烟杆指指二人说:“想家么?唉,想也是空想。现在巡警还在巡查,听说已抓了上百名壮丁,都要枪毙!中央日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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