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崩溃哭嚷着她不要纸鸢了,只求少爷能平安无事。”
集方的一席话,在慕容湍懊怒的心中掀起另一波异样感受,他眉心微锁,默然不语。
在栀儿心中,他很重要么?他做的纸鸢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少爷?”
“集叔,你也认为我应该正视杜栀儿,所以该去好好安慰她,而非任她恐惧、自责?”
“对栀儿来说,少爷的一句话胜过旁人的安慰,也能厉过万千责罚。”这几年来,他看得出栀儿这孩子对少爷的赤诚与敬畏,那是一般奴仆抵不上的。
连从小看他长大的集叔,都拐着弯劝他接受杜栀儿!慕容湍.烦躁地起身,步出祖母的寝房。’一到门外,果然看见一身凌乱狼狈的栀儿跪在门口,小手还紧紧抱着半毁的纸鸢,他心口突地一紧。
“起来!”甩去心上异样的纷乱,他恶声恶气命令。
栀儿闻声抬头,见着采人,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又是一红。
“起来,没听到么!”看到她左手还缠着布条,熏黑的小脸划过一道道泪痕,慕容湍把心头冒出来的窒闷归咎于她的丑样。
“栀儿知错了,求少爷原谅……”她哑声央求。
“不听话?我叫你起来就起来!”
她不敢违逆,忍痛试着直立起失去知觉的膝盖,岂料双腿一软,小小的膝头又即将重新和地面粘在一起——
慕容湍大手一捞,让她跌在自己怀中,不客气的怒斥在她头上爆发——
“笨蛋!连站都站不好,还妄想救什么纸鸢!”如果任她往地上一撞,非撞出好几天都化不开的瘀青不可!
感觉环抱着她的手臂温热有力,耳边听见埋在宽阔胸膛下的心正安然无事地跳动着,整夜宛如踩在悬崖上的栀儿,像是攀住了终于出现的援手,顿时抱住他精瘦的腰杆号啕大哭,其间还夹杂了频频不断的道歉声。
“呜呜,栀儿对不起少爷……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怀中纤细娇小的身躯似乎塞满了强烈的恐慌,他的心头没来由地紧揪。
“够了,我没事,不要哭!”他粗声道。
唼,他究竟在搞什么?哄一个专来伺候他的小娃娃,有没有天理呀!
慕容湍在懊恼低咒的同时;却没发现自己下意识收紧了双臂。
仲夏,蝉声唧唧,伴和书斋里的谈话声。
栀儿端来茶水,书斋里两名男子正自顾自讨论。
“由于去年冬季格外干寒,苏枋、红花此类做朱色染料的植物,以及栀子、盖草此类做为黄色染料的植物,今年生得并不佳。”
说话的是年约四十的染坊管事程大兴,程家两代都是慕容府的染坊管事。
近两载,王氏已逐渐下放家业给慕容湍打理,因此,各作坊管事遇事都会与慕容湍报告商榷。
“对朱、黄两色染布影响有多大?”
“回少爷,怕是得减至一半。其实增采朱砂、石黄矿,来维持朱、黄两色的染料量亦无不可,但成本高得多、费时也久。”福态的圆脸,两道眉头深锁。
总而言之,此两色用量之高不遑多让,无论采不采行替代方案,损失都大了!
慕容湍敛眉沉吟,而后道:
“无论皇亲国戚或平民百姓,现有的色料先染买方近三月预定的布疋。另外,通知矿区增采朱砂及石黄一倍的量应急,先这样办。”但他明白光是这样还不能完全弥补亏损。“程管事,我想找些相关记载,需要你从旁协助。”
“属下定当倾力。”程大兴拱手作揖,对这位年方弱冠的年轻主子没有挑剔,慕容湍虽然出身大户,对织染却愿意从基础学起,凡事亲力亲为,实属难能可贵。
斟完茶的栀儿本应退出书房,但听见他们的谈话后,忍不住驻足。
“请问……有试过茵草和槐米来做染料么?”
她的询问,引起他们的注意。尤其是程大兴,连忙追问:
“你是说茜草、槐米这两种药草?”
“对,它们虽是药草,但西草也能提炼红色染料,槐米能提炼黄色染料。”
经她一提,程大兴茅塞顿开,豁然拍掌——“哎呀!你这么一提,我印象中好像听先父曾说过,某些药材能做为染料没错!小姑娘,你怎会知道?”
栀儿战战兢兢望向慕容湍,深怕他认为自己凭什么大放厥词,方才的脱口出言已经令她有些羞赧。
“说。”慕容湍盯着她怯怯的神情,薄唇吐出一个字,等着听。
“是……”栀儿据实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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