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都自愿借她衣服了,她没道理虐待自己。
好吧!
她扁扁嘴,褪下湿衣、肚兜,在仅着丝绸亵裤的套上那件鹿裘。
袖口仅及他上臂的鹿裘,穿在她身上,袖口竟能长及肘下,连衣-都能覆到她的膝头,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温暖干爽的男性气息罩在她身上,他的温度藉由衣料传到她的,除了驱走不少寒意,感觉也……好怪。
这种感觉让她不禁联想到刚才两人亲密的一幕,心儿突地跳漏一拍。
喜韵狠狠摇晃小脑袋,将那失控的情节甩出脑海,然后开始动手上药,丝毫不亏待自己。只是,闲不下来的脑袋却依然东想西转。
雷朔应该是真的在帮她,否则他大可「为所欲为」,就算她插翅也难飞。
可他明明压在她身上,两人靠得好近好近,很像姨娘日前送她的出阁压箱书里头画的图案。
娘亲过世得早,姨娘便来教导她新嫁娘该懂的事儿,姨娘说,她成了亲就必须和夫君圆房,圆房就是书上画的那个样子,男女会这样、那样摆弄……
思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喜韵双颊一热。
她说什么也不愿和素未谋面的穆鹰「这样」又「那样」,索性于夜里收拾包袱离家逃婚。她很久以前就想来一探「圣物」究竟,无奈兄长不允,刚好趁此大好机会来到乾坤山。
据她推敲,「圣物」既能治愈百病,又能让万物绝处逢生,应该是种极为珍奇的药材,说不定冷炼刀剑时将刀剑涂抹或浸泡在这种药材中,便能打造出无比锋利的武器。到底是什么药材具有如此奇异的功效,她当然非得来看看不可,说不定能治好从恩和--
喀兹,喀兹。
踏过落叶的足音由远而近,打断她的沉思。
喜韵缩肩抱膝,心头微凛,惊慎的大眼瞪着洞口。待看清来者何人后,紧绷的身躯才松懈下来。
那双暗赤色的眸子在她身上逡巡一圈,似乎觉得满意了,才盘腿坐在火堆前,把捡来的枯枝丢入红火中。
「把湿衣靠近火堆摊开。」雷朔道。
她懂他的意思,若不把湿衣烤干,明儿个她就没衣衫可穿了,可她终究是个闺女,要在一个大男人前拿出贴身衣物,还是不免别扭。
两相忖度下,她依言摊开儒衫烤火,而把兜衣藏在身后。
雷朔瞥了她一眼,别开俊脸,没有说什么。
火堆中的枯枝劈啪燃烧……
山中深夜虽静,却静得有些诡异,山洞外不时传来奇奇怪怪的声响。雷朔话又不多,喜韵愈听心头愈是发毛,小婰儿挪挪挪,抱膝往火源靠近。
「我听说在荒山野岭里若是落难了,万万不可睡着,免得失温。既然不能睡,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没有响应。
「没关系,那你听我说好了。」她侧头想了想该说什么好,对了!「你听过乾坤山的圣物么?」
对方依然没有响应,她再接再厉。
「你既然出现在这里,这下你总不能否认你识得山路吧?」
还是没有响应,她退而求其次。
「那么,我雇你保护我寻找圣物,等我达成目的后,少不了给你的好处。」况且,现在只能仰赖他了,为了避免又被什么可怕的豺狼虎豹攻击,两人在清风镇发生的不愉快她可以不计较。
彷佛没听见她说话似的,雷朔仅是沉默地以树枝拨动火堆。
大木头!
喜韵朝他瞪眼吐舌,灵眸忍不住溜达至他的肩背。
「你不冷么?」他把身上能御寒的衣物给了她,那他怎么办?
又是一阵恼人的静默。
她侧头又问:「真的不冷?你可别冻死,不然又剩我一个人。」她应该能信任他的。
半晌。
喜韵扁扁小嘴,不再自讨没趣,索性把巧颚置于膝头,无聊地盯着跳跃的火光看,看着看着,眼皮也愈来愈重,忍下住打了个细细的呵欠。
「狼会再来吗……你答应过我,不会扔下我喔……」含糊的说话声渐小。
直至身旁沉缓的呼吸声规律响起,雷朔才肆无忌惮端详那张入睡的精致娇颜,以及悄悄拉住他腰带不放的葱玉柔荑。
夜色,也渐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