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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走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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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闲神色不变，好整以暇地盯着沉玉，仿佛感觉不到颈侧那刀刃的尖锐与冷意，唇角一弯：“小玉儿素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给我一个不杀他们的理由。”
这声“小玉儿”，惊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脸色难看。“公子如此迅速前来，可见这附近眼线不少。看似守备松懈，实际上固若金汤，就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对么？”
江怀闲笑容不减，美眸一闪：“还是小玉儿最懂我心，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这些人，你救不了。”
匕首往前一送，刀锋在他颈侧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沉玉眯起眼，低笑一声：“不试试又怎知道结果，袖手旁观，我怕往日会后悔。”
定定地看着她，江怀闲抿唇浅笑：“也好，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我给他们一次机会。”
转向严阵以待的众人，他从容开口：“只要愿意在你们之中牺牲一个人，我就放其他人出城，如何？”
“卑鄙小人，居然想要挑拨离间。兄弟们，别听他的！”为首的男子咬牙切齿，大声嚷道。
江怀闲余光一瞥，跟随在侧的士兵一排站开，上箭满弓，森冷的箭头直指他们。
领头之人还在谩骂，回头却见大伙面面相觑，神情竟然开始动摇。不禁暗自心惊。那美公子不过区区几句，****在前，威胁在后，眨眼间便已让他们离心，可见手段之高明。
他们大多是本分的庄稼人，没有见过世面。看到士兵这肃杀地阵势，心下已有了几分惊惶害怕。国家兴亡。君王大业，对这些小百姓来说。根本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今起事，也多数担心以后芮国侵占后，吃不饱，穿不暖，这日子过不下去而已。
亲人上战场死了，开头的愤怒和悲伤早已随时间磨平。镇上平日病死的、老死的人何其多，死亡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如是。
见着众人的眼光闪烁，渐渐盯上了那为首的男子，他不由退后两步，慌乱起来。若杀了他，就能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大伙急于脱身，手里原本对付沉玉地农具不禁握得紧一紧，虎视眈眈地朝领头那男子逼近。
江怀闲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事态的发展。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小玉儿可看清楚了？若你方才答应了下来，下场便和那人一样了。鸟尽弓藏，纵使是不识字地愚民也是心知肚明的。”
沉玉拿着匕首的手臂一抖，没有反驳他的话。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牺牲他人，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序幕才要拉开，你就受不住了？”江怀闲轻轻笑着。美目一寒：“以后或许有更多这样的人来依附你，睁大眼看清他们的嘴脸，也省得以后被纠缠着，吃了亏去。”
话音刚落，为首地男子猛地提起脚边的一人挡在身前。沉玉诧异地瞪大眼，居然是躲藏在角落的升儿！
手脚在半空胡乱挥动，想要挣开那人，却只憋得小脸通红。升儿乌黑的大眼里满是委屈和害怕，看见平日对他和蔼可亲的乡亲们，各个凶神恶煞。不禁恐惧地扁着嘴。即使再懂事。也不过是六七岁的稚儿，霎那间豆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为首的男子嘴边扯了抹笑意。升儿家中孤儿寡母，不用担心有人报复，他娘亲也受了镇上许多人家地帮助才安然度过了这么多年。镇上以种田为生，人人家中少不得男人。如今他们被人逼迫，性命堪忧，只要舍弃孩童一个，就可以保住那么多人的性命……
沉玉看得心揪，一看就明白那男子的用意，要牺牲一个人，选上无知小童是最好不过了。放在美公子颈侧的匕首一松，愤怒地就要扑过去。
谁知身后的江怀闲突然发难，两指轻松地钳住匕首薄薄的刀刃，单手揽过她地腰身，往怀中一送。沉玉不知他点了哪里的穴道，只觉腰腿一软，颓然地倒在他的臂弯里。
愤怒地瞪了美公子一眼，他笑了笑，凑到沉玉耳边低声道：“看清楚了，说不准哪天那便是你的下场……”
温热的气息犹在颈侧，她却恍若未觉。怔怔地看着前方，众人木然的眼神，哑然而止的哭泣声，溅开的殷红血珠。如同那一日，她看见门内的双亲倒在血泊中，满目的猩红，残留在记忆中难以磨灭地梦魇。
“啊啊啊——”沉玉猛地抱住头，发出阵阵凄厉地叫声。
抱住她的江怀闲大吃一惊，皱眉唤道：“沉玉，沉玉！”
见她双目无神，没有半点光彩，他伸手一拂，将已然昏过去地沉玉打横一抱，厉声道：“来人，传军医速速去客栈。”
“主子，那些人该如何处置？”小元瞥了沉玉一眼，躬身问道。
江怀闲往外走去的脚步一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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