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头乌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我听皇上说,你这病是肝气郁结。我昨儿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透这件事。龚修媛到底为何事郁结?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缪凤舞跟龚宓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
龚宓摇头:“家里好好的,没什么事。人吃五谷杂粮,偶尔有个病痛也是正常的。只是害皇上与娘娘担心,倒是臣妾的罪过。”
“你跟我别说这些虚头的话。我出来一次也不易,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客套话的。我虽孤陋,却也知道肝气郁结是什么病。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与我听听,兴许我还能帮忙解决了呢。就算我帮不上这个忙,说出来总会舒畅些,比你一个人放在心里闷出病来要好吧?”
龚宓还想再掩饰一下:“娘娘勿要担心,不是什么大毛病,养些日子就好了……”
缪凤舞便起了身:“既然龚修媛好着呢,就当是本宫白跑了这一趟吧,含香。咱们回吧。”
龚宓见缪凤舞真恼了,赶紧起身拉她的手:“怎么还真恼了?我又不是存心要瞒你,只是觉得你现在这身子,不好多担心,才不跟你讲的呢。”
“你不说,我更担心。皇上昨儿回去直叹气,说龚修媛病得不轻呢。你这样的性子也能肝气郁结,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缪凤舞倒也不是真的要走,被龚宓一拉,又坐了回去。
龚宓本来就是闷不住事的人,如今都憋屈出毛病来了,更是希望能有一个知心人说说话。只是她心里的事情,也只有倾诉给缪凤舞听。除了缪凤舞,这件事她不敢讲给任何一个其他人知道。
如烟抱来了靠垫,垫在了床头上,扶着缪凤舞靠好了。龚宓在那边搓了一回手,然后对眼前的几个宫人说道:“我有话要与贵妃讲,你们几个在外间候着吧。”
含香、银兰、如烟、如柳四个人便答应着,鱼贯而出,守在了外头。
屋子里只剩下缪凤舞与龚宓了,缪凤舞便说:“再无第三人知道了,你只管说吧,我若能帮上忙,自然是尽力帮你解决。若是帮不上,好歹也帮你分担一些忧愁。”
龚宓动了动嘴唇,话未说出来,眼泪先流了下来:“我这些日子卧病在床,就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若是我就这样病死了,倒也干净了。活在这世上生生受煎熬,你说我这是何苦?”
“什么事令你寻死觅活的?”缪凤舞见她一副心痛不堪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便柔和起来。
“前一阵子娘娘与我玩笑,曾经问起过我,在我进宫之前,是不是在家里有心上人。我那时候不敢告诉娘娘的,毕竟是杀头的罪过。如今我也不怕了,若是我命里该死在与他这一段孽缘上。让他内疚一辈子,我倒是舒心畅快了!”龚宓说到这里,咬了牙,一脸的轻怨薄恨。
“果然是有那么一个人的!”缪凤舞倒是不意外,只是觉得奇怪,“你都入宫这么些年了,还没有忘了他吗?就算你一直惦记着他,也该淡了吧?你这一番病得要死要活,却是为了哪般?”
龚宓哭出声来,抽噎着好不伤心:“他……他成亲了……”
缪凤舞顿时就迷惑了,不解道:“就算你们青梅竹马,有情有意,可是你已经入宫侍君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还一辈子守着对你的那份情意,一辈子不成亲吗?你若是这样要求他,未免太自私了吧?”
“你不懂的……”龚宓哭得更厉害了,“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我不会娶别人,我才进宫来的……早知如此,当初我就拼了一死,也断不会进宫来……你不明白的,我……他不守承诺,他辜负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缪凤舞完全不明状况了。她认识的龚宓,绝对不是这么偏激的一个人。就算进宫之前,在家里有了中意之人,进了宫后也该设法忘记的。宫妃有外心,出了事会罪及全家人,龚宓不可能不晓得这个道理。
龚宓比缪凤舞进宫还早两年,这么多年的宫闱生活,她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宫外的男人,人家成了亲,她便要死要活。她又不能出宫再嫁,这种表现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女人遇到感情的事,总会失去几分理性,这一点缪凤舞倒是有体会的。她见龚宓哭得伤心,便劝道:“年少轻狂,自然什么诺言都敢许的,你也不可以太认真。你家那样的家境,想必能结识的男子也不会是平民百姓。若他家也是个官家富户,娶妻生子也是他的责任,即便他不肯娶,家长也不会答应的吧。你往开里想吧,用一个承诺拴住一个男人,令他一生不娶,一生都守着一份无望的情感,他不幸福,你也未必开心吧。”
龚宓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仿佛缪凤舞这一番话也没有说进她的心里,她只是边哭边摇头:“我们之间的情形不同,你不能明白的,是我命苦,也是我耳根子软,男人的话断不可信的……”
她自己哭诉得很起劲,缪凤舞听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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