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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位紫衣道人席地而坐,默默观望着树旁的一举一动,仿佛隐于自然间,无人发觉。就连路过的老农都不曾看向他一眼。他叹道:“伍云召终究没有说实话,只可惜这番胡话,众人心悸之余,也自欺欺人,假意相信了。大隋的开国功臣尚且如此掩耳盗铃,不够坦然,大隋气数也不长啊!”
那道人连叹数声可惜,渐渐远去。
长安城。
隋文帝早知众将班师,亲下旨率文武百官迎接。众将以杨林为首,晋王杨广立于其后,随后伍建章高熲一干人立于身后,向皇上行礼。
隋文帝大悦,道:“皇弟一路辛苦,众爱卿辛苦,平身吧。皇弟一路FengChen,可有收获?”
杨林回道:“除太平盛世之喜,无甚可获。”
隋文帝大笑道:“朕弟耿直,不善言语,却也有如此巧言之时啊。”
杨广在一旁道:“父皇天威,竟有如此平易近人不令人胆战心惊之时。”说得隋文帝面带微笑,欣慰道:“吾儿这张zui倒是不饶人哪,连朕的亏也不肯让皇弟吃。今晚皇宫设宴,凡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眷入宫,其余人等,于大理寺设宴,京城同贺天下一统之喜。”
“在想什么,云召?”马背上,伍建章见伍云召一直低头不语,便摸了摸他的头。
伍云召目露迷惘之色:“父亲,其实今日之事,云召本另有想法的,只是当时不便说。”
“哦?什么想法?”
“开隋九老,平素得以善终。表面上是说一向都能得到善终,其实平素正是叔父定延平与越国公的名讳啊,他们两人得以善终,那么其他七位呢,是否永无宁日?”
“孩儿,不说是对的,为父虽不喜福祸之说,玄门之学,却并非不知啊,只是人人为了图吉利,不肯说,有意逃避自己的命运,今日你不说破,他们以后自当是从未发生的事,以后不管遇不遇得见,不是现在要管的事了。”
“那这么自欺欺人,以后不还是要碰见的吗?”
“是啊,命数如此,逃避不得,吾儿不可如此,为父日后纵使不得善终,今日活得也是傲然无愧,为陛下一统天下,尽臣之节,家事上奉养双亲至双亲亡故,孝子之事亲终矣,儿子又天资聪颖,无愧无憾,自当坦然。”伍云召望向他的父亲,夕阳余晖洒落在伍建章的身上,长安街上亦是金灿灿的,只是不及他父亲的周身,辉芒掩映,恍若天神。
多年以后,伍云召身处敌众我寡的绝境,面对自己不可能战胜的天将,正要被宿命的无力感吞噬时,忆及彼时父亲令自己震撼的坦然与浩荡之气,浑身便充满了力量,坦然面对自己的宿命。
这份坦然,好像天地间变化、造物主造物的从容不迫,源于内心的无畏,虽有忌惮惧意,但无畏,男儿若能如此,方为真男儿。
伍云召内心释然,纵使开隋九老除定延平杨素外俱不得善终,又何必忧虑父亲的性命前途,日后自己单枪匹马,纵横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只要他保定父亲,天下又有谁害得了他的父母?
只是内心还有一丝隐忧,挥之不去,细细想来却也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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