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她,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她,或者说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她也不知道他死在什么地方,怎么样死的,这将是一个迷,让侨一凡他们永远解不开的迷,对外界而言,他杨一露是在非洲的考察路途中失踪了,永远找不回来,就这么回事。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串挂在小木屋外面的骷髅骨头上,多少人死在这里?他们是怎样被杀死的?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找过他们,又或者找他们的人也是被这些土著所杀,想到这里,他不是想他的未婚妻来这里救他,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所处的位置,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绝望的思想一再涌上心头,他的眼睛开始模糊,是泪水灌满了他的眼眶,他感到自己很累,在痛苦的思索中慢慢垂下眼帘。
林子的夜晚都是很寂静的,月光在林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光影。没有人来打gao杨一露,让这个累得半死的男人即使被绑在树干上也呼呼入睡。下半夜的时分,偶尔传来几场虫子的叫声。绑在杨一露身上的绳子被松开,手脚上绑着的也被割断。睡梦中的杨一露一个跄踉跌倒在地上,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天啊!身上的绳全没了,自由了!可以走动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手放在脸上用力一捏,痛啊,这不是做梦。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三百六十度扫视一番,就在绑着他的那棵树干后面,发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动了一下,是人,是一个人。他马上意识到,是这个人把他身上的绳子松开的,他还未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小小的身躯已经向着他走了过来。是一个小女孩!当这个小小的身躯走到他跟前,他看得清清楚楚。一个有别于那些土著的小女孩,从脸型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混血儿,具有欧洲人种血统的混血儿。小女孩用英语跟杨一露说话,这使他十分惊喜,“你跟我来,我带你出去”小女孩用她那小手去拉杨一露,这小女孩看着就十分机灵。忘却了疲惫,忘却了疼痛,杨一露紧紧地拉着小女孩的手,跟着她朝树林跑去。她们弓着身子,脚步轻快,憋着气跑了一段路。虽然天上有月亮,但林子太密,杨一露根本就分不清方向,也认不得路,任凭这小女孩带着自己走。看得出来,这小女孩对路况相当熟识,不然,走了那么长的路,肯定要中机关的。“我们停下来歇一会吧,这里已经安全。”小女孩喘着粗气,她也走累了。“白天我听见你说话,我就想要救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天朝人。”又是中非友谊的见证,她用英语跟杨一露说着她白天听到的,看到的事情,知道这位叔叔是一个好人,她知道坏人是该杀,好人就不应该杀,这是她父亲告诉她的。她告诉杨一露,她父亲是一位传教士,她母亲是这里的土著,两年前,她父亲被族长吊死在树上。每次看到他们杀人,她就想去救人,可是,她母亲不让她去。
已经喘过气的小女孩,拉着杨一露继续往前走,她说要把他带到湖边,那里有一只小船,从那里出去,就可以安全离开这里。来到湖边,果然有一只小船停在那里。是一只用一根大树干做成的独木船,上面放着一支桨。杨一露紧紧地握着小女孩的手,喉咙开始哽咽,他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告诉他,把小船划到对岸,从那里上岸就可以找到路,那边的人都可以听懂英语。这小木船只能坐上一个人,杨一露利索地坐到船上,拿起木桨在水面上划了两下。停在水中的杨一露定定地望着岸上的小女孩,他忘了问她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我父亲没给我起名,我没有名字。”你看看!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多么可爱,多么伟大的女孩子。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位传教士,认为这样的一个族qun,完全没有文字的社会体系,名字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在日常的生活中,老大就叫大,Lao二就叫二,老三就叫三,她是排行第三,父亲就叫她三。为了向这些后辈灌输他的知识,他教会他们英语,跟他们讲外面世界的事情,所以,她知道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叫天朝的地方,那里的人非常文明,生活在和平安定而又富足的环境中,是一个美丽得象天堂一样的地方。当她听到杨一露用英语大喊大叫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来自天堂的陌生人,她要救他,她要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让他回到那个天堂般美丽的地方。
坐在小船上的杨一露两眼充满喜悦的泪水,地望着站在岸上的小姑娘,挥了挥大手,再举起木浆,向她告别。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心中感激之情,小姑娘的容貌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他轻轻地摇动木浆,摆转小船的方向,朝湖的对岸划去。
湖面升起了淡淡的薄雾,天色也开始发亮。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湖泊,杨一露没划过船,但他会游泳,不用说是坐在船上划,就是抱着这根大木头,他也会奋力游到湖的对岸。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那远远的湖岸线渐渐消失在杨一露的视觉中,他又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没有划过船的杨一露,刚开始摆弄这只小船时,还是很吃力的。经过一段距离的缓慢划行后,他懂得了驾驭这只小独木船。浓浓的雾气令他无法看到离岸边还有多远,但他相信,只要小船头不改变方向,划到对岸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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