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按捺不住,欲要上前拦了那婆子,观棋拉了拉她的衣袖,趁人不注意,轻轻摇了摇头。桂枝此时开了玉妍的妆奁,“姑娘病了这小半年儿,可巧儿了太太竟似与姑娘心意相通,自腊月那一场风寒也是三不五时便要请医延药。虽是身子骨儿不舒适,还日日惦念着姑娘,四姑娘佳期不远,忙着嫁妆,也到底害羞,不好常来姑娘这里,八姑娘又是个病身子。”桂枝说到此处,捡了一支凤钗往玉妍额头比了比,左瞧右看,到底又放下,“倒是听八姑娘说起过,二姑太太常托着表少爷给姑娘带些个吃的玩儿的,太太那里真是又念着二姑太太的好处,又忧心着姑娘的名声儿,姑娘自然还年岁小些,林家表少爷却还余一年便可娶亲了呢,太太真是又想着跟二姑太太提一提这少让表少爷进咱们内宅的话头儿,又怕二姑太太新寡,热乎乎的一颗心前来依着兄嫂,不好冷了她的心,唉。”
说到此处,桂枝状似不经意,自那镜中瞧了瞧玉妍的脸色,只见玉妍笑呵呵听她唠叨,仿佛没明白其中的深意,不见喜怒。“桂枝姐姐在此伺候着姑娘,观棋跟品书去给姑娘瞧瞧那药去可好?”观棋瞅着桂枝终于停了话头儿,忙插进话来。桂枝刚要推脱,玉妍便笑了。
“太太整日忙碌,身子骨儿也不舒坦。倒是玉妍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了。太太免了玉妍请安,玉妍也就偷了懒。桂枝姐姐这么一说,玉妍愧疚难当。观棋,那劳什子的药何时煎不得?快快将二姑母前儿送来的那对老熊掌给太太送去,就说是我孝敬太太的,待我身子好利索了,亲去给太太磕头。”桂枝闻言,脸色倏地白了,忙要阻了观棋,奈何观棋已领了命,一溜烟出了正房,桂枝只得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