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冠转过头来,瞬间堆出笑颜道:“其实这般惊奇表情的人该是我才对!”杨冠毕恭毕敬屈腿行礼,以示尊敬。
金在元更加惊讶于如此人物,居然没有一点身架,没有一点大唐皇妃该有的霸道,甚至还会给自己行屈膝礼?又一次难以置信。
行走在织造司衙各路作坊,一路听来,金在元与蔺佳小娃娃的相识也算是英雄惜英雄了。春购大会上,蔺佳这痴人居然把自己新创造的洗衣机器搬到了会场,引来无数人驻足观望。而后,在向大家演示的过程中,机器突然失灵,停止运转,正在焦头烂额之时,是金在元帮他一起修整零部件,机器才得以顺利工作。由此,有着共同爱好的人走在一起,相互学习和探讨,一见如故。而自己本就是到长安学习织造,所以,蔺佳向陛下请了旨,才有了今日的偶遇。
金在元全身专注参观大唐丝造最核心机构。各路织造机,各地千奇百怪的丝织布料,种类繁多的桑蚕,不禁惊叹不已。“在下这次真是大开眼界啊!鄙国还需多久能赶上大唐这般繁荣?”他捧着樱粉如云的长安彩丝,赞叹不已。
“贵国有世子这般人才,额,不,应该叫织造天才,恐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越许多邻国,成为东方丝造明珠呢!”杨冠由衷佩服具有创造力和开拓精神的人。
“世子,此次到这里的目的不是只为参观核心机构这般简单吧!”杨冠落座于几案旁,端起茶盏,悠然一句。
金世子淡然一笑道:“娘娘真是洞察秋毫!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不再兜圈子!”杨冠最是喜欢和直来直往的耿直人打交道,带着镇定的微笑招手命他坐下喝茶。
“想必杨妃娘娘也是知道高丽彩丝这次在春购中失利一事吧!”金在元接过杨冠递来的茶盏,惆怅一句。
却说长安一年一度的春购大会,其实就是各路商队经过漫长冬眠修整,一到初春纷纷进入长安城,开始大批进购丝织商品的一次大型交易活动。就如现在的鲜花交易市场。一有鲜花上市,商家就按自己需求竞拍商品的一种交易行为。去年,高丽彩丝独占鳌头,竞拍的价格是一浪高过一浪。而今年,高丽国是卯足了劲儿,库存预备相当充足,欲要拔得头筹,再赚得一座金山。却哪知半路杀出新兴长安彩丝,甚是失意。
“商场如战场。大家赚钱,各凭本事。购一种商品就如吃一类食物,总是吃,就会腻的嘛!商家想换换新口味,何尝不可?世子何须在此事上过度纠结。倒不如想想如何专研出新花样,再打个翻身仗,才是正道啊!”杨冠继续斟茶,带着沉着口吻,不再看他。
那金在元一听这话,先是愣愣,似乎没想到,区区一女流之辈,居然能说出与男子不相上下的大气话。然后沉下心,淡然笑道:“娘娘说这话,似乎很理直气壮啊!奈何长安彩丝是否原创,娘娘如何评价的呢?”
杨冠正在斟茶的手些许抖抖,随即将茶壶缓缓放在几案,心想此人是来兴师问罪的?难道控诉自己剽窃他的创意?什么大唐彩丝,实则就是跟风,盗窃的窃贼一枚?思量片刻,呡呡嘴唇,继续笑答道:“世子是来兴师问罪?难不成央央大唐,还要效仿你不成?”杨冠心中不断盘算,总不能大唐的颜面都被自己丢了去吧!现在只能怎样不要脸怎样来,毕竟与大唐脸面而言,自己被人耻笑不要脸也是小事一桩。杨冠意识到自己担着重重的一份责任,国之荣辱,似乎系在自己身上。遂,咬紧牙,绝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