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他杀到手软，杀到内心几乎要崩溃，甚至就像放下手中长剑，任由对方将自己乱剑分尸，但他还是凭着不断被拉升，变得越来越坚韧的意志力，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剑将一名弟子身体劈为两段，那伤横累累的长剑，也断为数十截，部分留在那弟子的尸体内，部分乱飞。
忽觉浑身压力一轻，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杀出了重围！
此刻无量洞内，尸横遍地，流血飘橹，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燕然的尸体就倒在身旁。
他双目圆睁，已经气绝身亡。
身上没有剑伤，口角却还有黄色胆汁的痕迹。
或许是被活活吓死的。
“管他呢，死了就算了……”
苏灿对这人的恨意本来极深，甚至超过了左子穆。
虽然他功力全失，但却是自己和整个无量宫东宗火拼的导火索。
若是没有他，或许自己早就想办法离开了这里，不用杀伤那么多人命了。
但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本来的数百弟子，竟然被他杀了一大半。
剩下的弟子终于崩溃了，大叫着：“这人是魔鬼，快跑啊……”
“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练好功夫，再给宗门报仇！”
“对！他化作灰，我都会记得他的样子……”
“灵鹫宫天山童姥她老人家天下无敌，咱们快去报信，请她老人家出手击杀此僚，为师父和师兄弟们报仇！”
弟子们不知道是在说场面话，还是给自己临阵退缩找借口，一边发喊，一边开始四散逃亡。
苏灿深深吸口气，平复了脑袋的疼痛和浊乱的真气，精神一振，反而开始追杀他们。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时候功夫的作用就能发挥到最大。
苏灿化作残影，不断收割着生命。
他浑身是血，脸上，身上……
白色衣衫完全成了猩红色。
整个人完全就像在血浆中浸泡许久的样子。
直到苏灿杀了最后一个弟子，抬起头来，他就看到了不远处左子穆的小妾，和她怀中抱着的孩子。
此刻能站立的，活人，只剩下了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