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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卓如深感困惑之时,只见门后头闪出一个人来。
“原来你躲在这里!也真难为你。”卓如笑了起来,一手将其扶起。这时候,卓如才细细将他的相貌端详了一番:鼻梁高耸,浓眉大眼,肤色白皙,透着红润,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虽然落魄,却有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两位小哥,多谢救命之恩,它日我定会报答。”那人说完做了一个长揖,很是诚恳。
“你得罪谁了?官兵要抓你?”卓如不假思索地问。
那人摆摆手“即使你们知道了也无益处,反而可能害了你们。恕我不能告知。”
卓如还想问他姓甚名谁,戴长乐突然把话题岔开了。
“你这伤得用药啊,要不然怕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我去买。”卓如自告奋勇。
“大哥,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戴长乐说完,给卓如使了个眼色。俩人走出来。离草棚一箭远的地方,戴长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没觉得这人很面熟吗?”
卓如其实也有同感:“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提醒一下,缉拿告示?”
这么一说,卓如恍然大悟。这人跟那张告示里的头像在眉眼间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高鼻梁几乎一模一样。缉拿告示上只画了一个人的头像,就是太子。
“难道这人是——太子爷?”卓如吃惊的问,似信非信。
戴长乐重重地点点头。
卓如略加思索后说“不对,太子按年龄说至少快四十岁了,这人怎么看都是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啊。”
“就算不是,估计也可能与此有关。咱们还是得当心。”戴长乐的警惕心没有丝毫放松。
“别想那么多,救人要紧。”卓如说完就飞一般走了。
这儿离尚冠里大概三里远,卓如心急,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回来了。“我跑到药铺,对掌柜说,拿最好的创伤药来。这药你敷上以后,几天工夫就好了。”
那人接过药膏,见他有此古道热肠,心中甚为感动。但他仍然不放心:萍水相识,凭什么要担这样大的干系来救我?不如敞开问一问。
“多谢两位小哥。我有一事不明,依律,私藏罪犯与犯者同罪。为何你们还要救我,难道不怕被官府治罪吗?”
这句话让卓如和戴长乐都陷入了沉思。卓如想起自己的家世遭遇,那个恐怖的早晨,官兵进进出出,白灿灿的枪头闪着寒光。
“我爹妈就是被官府害死的。”卓如狠狠的说,目光如电,胸腔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所以我要跟官府对着干,他们要抓谁,我偏让他们抓不着。”
戴长乐想起自己被库房首领鞭笞的情景,也觉得无法释怀。但是他没有卓如那样的家仇,所以显得平静一些。“我呢,以前替官府办差,受尽凌辱。所以对官府没啥好感。”
原来如此。
那人心中疑惑得解,看来这次运气好,可以多盘桓几日。但是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办,眼前这俩人,似乎刚合适。
“朝廷这些年,让百姓吃苦不少啊。”那人感叹道:“对了,你们好人做到底,能不能替我送封信到尚冠里史家?”
戴长乐没有任何表示。
卓如慨然应允。只见那人从身上扯下一块白绸带,咬破手指,写下几行字,用刀割下一块红袍,将其包住,又用线绳捆扎起来,郑重递给卓如。
“拜托了!”那人竟跪了下来。
卓如觉得惶恐:“这是怎么说。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赶忙用手去扶他。
“此封信关系家族香火,请你务必亲手交给史家老太太。”那人说着,脸上现出悲戚之色。
卓如顿时觉得责任重大,帮人帮到底,人家如此信任自己,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戴长乐在旁边,嘴角微微动了几下,似乎想提醒什么,但是看他决绝的神情,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去尚冠里的路上,卓如思忖“这人跟史家到底什么关系”。写信的时候,卓如已经发现,他贴身穿着一件明黄色绸缎,而明黄色衣服只有皇族成员才能穿,加之史家与太子的关系,答案已经很明白了:那人必是太子的儿子。
可叹堂堂皇室成员,天家子孙,竟然沦落至此。“不幸生在帝王家啊!”卓如在心中感喟。
赶到史家门口,卓如傻眼了。大门两侧已被一队官兵把守,严格禁止内外人出入。
这下怎么办?
卓如脑子在飞快转动。方案一:用箭把信射进去?可是这封信必须亲手转交。方案二:引开守门侍卫。问题是怎么引?在门外放把火?那样恐怕信没送到,自己就先被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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