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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都要死了，这个小时候看起来那么强悍，就连长大后还时常训斥自己的老家伙，是真的老了，身上一大堆毛病，甚至有的还致命，前一次躺在病床上看到他的时候，满面的皱纹，一脸疲态，尽显老相，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在生意场上威严的姜家掌事人了。
有些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头子健康。
姜明远想着，和李管家一样，无声沉默着。
李医生见两人都没话可说，他也有些沉默，说什么好呢？
老友的身体，不管怎么治疗，怎么挽救，都已经到了大限了。
而且，老友心里面自己也很清楚。
李医生想着，这时候抬起头来，看向坐在他跟前的姜明远，忽道：“明远……等你爸醒了，你就多和你爸说说话吧。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该交代的交代了，不要留有任何遗憾……”
姜明远听了，心里猛地紧抽了一下。
该交代的交代了……那老家伙，都到了要交代后事的地步了……
姜明远终于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李医生见此，看他的态度没有之前和他爸对峙时那样僵硬，口气里染着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是悲伤吗？还是可惜？还是别的什么……
李医生有些分辨不清，但他能分辨得出来……这个和他爸一样倔强的人，此时此刻，也因为这次事情，改变了态度，不再是那种一提到对方，就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样子……
也许，很多时候，亲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管从前有多大的仇怨，至少都会在这一刻显得没那么强硬了吧？
况且，这份仇怨，实际上……很多都是误会，而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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