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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礼，“小九给母亲请安了！”
大太太用手磨搓着手炉上的花纹，却不回话，九娘便觉得这气氛不对，大太太鲜少对自己这样过，这是为了什么呢？
九娘正疑惑呢，大太太开腔了，“怎么，小九还有脸在这站着？还不给我跪下！”
九娘身躯一震，听大太太这语气，像是抓到了自己的什么小辫在手里一样，虽然疑惑，但九娘还是很顺从地跪到了大太太的身前。
大太太长叹一声，“你这些个姐妹里头，就数你最是乖巧懂事的了，平日里我也偏疼你一些。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
九娘心里暗暗冷笑，这么多年的搓磨都是偏疼了？但却依然面色不改，平静而恭敬地问道，“小九惶恐，可实在不知道母亲这话是何意思？”
大太太冷笑，“我倒不知道小九的嘴皮还挺硬的，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好，我且来问你，那日在北静王府，小九你身上的披风是谁的？”
九娘心下一紧，那日穿了那个少年将军的披风，回到大厅时，到底被大太太给瞧见了，原本以为大太太不提，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在这等着呢。
九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如实说了，必定会牵扯到那日的那个贵公，那个公非富即贵，人家好心帮助自己，总不能让人家无端被泼污水吧。
九娘咬牙打定了主意，便不开口，大太太嗤道，“怎么了？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呢，这会怎么不说话了？”
“哼，我们府上的姑娘倒做出这等与外男私相授受的事来，叫你父亲和我的脸面往哪里搁？”大太太看九娘不说话，便以为九娘是心虚，声音越发尖利起来。
九娘的脸上并不见多大的情绪起伏，大太太转而叹道，“你这孩，总这么犟着，我原先还想着给你寻门好的亲事，如今……这可怎么好呢？”
原来大太太兜了个这么大的圈，在这等着呢，九娘不说话，还是继续等着大太太接着往下说。
果然，大太太装作无限可惜的样说道，“这事如果传了出去，好的人家定是不能够了，不好的我又舍不得将你许出去，我同你大姐姐商量了，不如你就跟你大姐姐过去吧，给你大姐姐帮把手，好歹也贴心些不是？再说了，有你大姐姐在，怎么的，别人也能高看你一眼，你姐夫也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九娘冷笑，到底说出真正的目的来了，大太太见九娘面上露出笑意来，便紧接着说道，“你过去了，要是有了孩，就直接记到你大姐姐名下，到时候就是嫡长了，将来要袭爵的，给你挣个一品诰命也是可以的，你看看，这岂不是好事？”
九娘冷冷地开口说道，“母亲既然给小九安上了行为不检点的罪名，何不将小九送到庵堂了，索性让小九出家得了？至于母亲所说的事情，恕小九不能同意！”
大太太拍着桌怒道，“我好心劝你，替你想着，你还不同意起来了？告诉你，这事由不得你不同意，就这么说定了！”
九娘丝毫不让，“母亲若是强逼，小九宁死也不从！”
大太太豁地一下站起身来，膝盖上搭的毯滑到了地上，毯上的小手炉也掉在了地上，手炉的盖摔了开来，里边上好的炽热的银霜炭散落了开来，因九娘就跪在大太太脚跟前，有些炭便溅到了九娘的裙上，有几粒炭星甚至溅到了九娘的手上。
九娘的裙被烧出了几个小洞，手上也被炭火烫红了，九娘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脊背挺直地跪在原地，眼神坚定而倔强。
大太太更加生气了，“好，好，好你个小九，你倒是骨气挺硬的。怎么，你还嫌这门亲事折辱了你不成？一个小妇生的，志气倒不小了。”
九娘说道，“纵是小九不端，也请母亲不要辱及姨娘。”
大太太笑道，“哦，你还挺孝顺的嘛，还记得你还有个姨娘？”
大太太缓缓地又坐了下来，也不去管地上的毯和手炉，面上虽笑着，但那笑容里的狠厉和志在必得却让九娘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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