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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来,忍不住出言相询:“莫不是唐延堡的苏大官人?”话脱口而出,陈二又心生悔意。虽然苏大官人是出了名的和气近人、爱交朋友,昔年与自己也有一面之交,但毕竟身份相差悬殊,自家念念不忘的相交别人是否记得尚在两可,而以苏大官人身份之尊却在风雨之中苦守官道之侧,想来必是有要事,自己这一声叫的确是孟浪了。倘若对方点点头、微笑一下,也算是有了回应,若是连哼都不哼一声,让身后的几个后生看见,那面子可失得大了。
陈二在这厢心思电转,马上的首领听见有人相询,已是将凝望官道的目光收回,沉声应到:“正是苏某,阁下哪位?”陈二见苏大官人有了回应,心下一喜,快走两步到得马前,施了一礼道:“在下……”还未将自己名字报出,却见那苏大官人展颜笑道:“莫讲,莫讲,阁下面善的紧,且容我想想。”说话间,从蓑衣下轻轻掏出只鹞鹰来,架在臂上,腿一抬便跃下了马,复又把鹰置于鞍桥之上,从马后褡裢中取出块雨布来,虚虚搭在鹰的背上,不教它为雨所袭,接着转过身来,大步行到陈二面前,抱拳道:“这鸟儿原是故人之物,也通灵的紧,养得久了,便于自家亲友一般,需是怠慢不得……却叫阁下久等了。”陈二在边上瞧得分明,知道那鹰原就立于马鞍上,被苏大官人护在蓑衣之下,未曾淋得分毫。听得苏大官人说明来历,深感其重义重友之名绝非浪得,更兼对方言语谦逊,心中好感大炽,也连连抱拳谦让。
却见这苏大官人微微闭了闭眼睛,双目睁开之际,已微笑着开了口:“我省得了!兄台莫不是陈杨寨的陈冲陈二郎?去年元霄闹社火,陈兄舞得好一手狮子,领着贵寨勇拔头筹。苏某能为你们这夺冠之队张挂锦旗实是荣幸之至!”苏大官人之一番话说完,陈二心下激动,脑子里盘旋地便是一个念头:“苏大官人果然还记得我。”苏大官人口中的“挂旗”,原是长安城每年元霄的社火庆典中有一个舞狮大赛,京兆府辖下各村坊均可组队参加,赛后由城中望族推出一名代表,将上书“京兆狮王”锦旗授予夺魁之队,这在一般人口中说来从来都是“授旗”,颇有居高临下之意。去年恰是这陈二率队夺了头名,由这苏大官人授旗,可在苏大官人口中道来却偏不用那“授”字,以示双方平等。陈二想自己虽然在长安城略有勇武之名,但不过是个家有十余亩薄田的退役小校,生计是不成问题,却也无力雇人代种,只能在料理完活计或是在农闲之时以武会友。一次陈二与人相约斗拳,去得匆忙未及洗净腿上所沾泥块,在促狭之人嘻笑之下,“泥腿陈二”之名不胫而走。而这苏大官人单名一个“澈”字,据说先祖在前唐之际得拜公卿,苏家所居堡坞取名“唐延”即有不忘唐恩之意。百年余年来,苏家早已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望族。苏家上代家主因病早故,苏澈以弱冠之年承袭家主之位,不仅把田产、马场、商铺等诸般产业经营的日益兴隆,自己也以枪箭双绝打遍江北一百单八府未偿一败,博得个“玉面金刚”雅号,又因苏澈重义好友,也有江湖人士送其“小孟尝”的美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苏澈与自己陈二都是相差云泥,可苏大官人不仅记得自己,还分明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与自己交流,这又如何能不让陈二激动呢。
陈二几个同伴虽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孩子,可“玉面金刚”的名号还是如雷贯耳的,眼见陈二搭上了话,也讷讷地凑上前来,不待陈二介绍,便参差地行起礼来。苏澈稍稍侧过身子,只受了半礼,向陈二依次问了姓名,接着便逐一还礼。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双方见礼方毕,风小了,雨也疏了许多。苏澈看了看陈二身后的几个后生,嘴唇上方还只是青茸茸一片软毛,分明都是半大的孩子,沉吟了下开口问道:“陈兄,这几位小哥面生的紧,怕是未在去年贵寨的舞狮队里吧?”
陈二连忙摇手答道:“大官人,在下虽是痴长几岁,但万万当不得一个兄字,您便叫我声陈二即可……不瞒您说,北疆这形势您是知道的,去年的那些个老兄弟都应了兵役,眼下不是在细柳,便是在灞上,再不然就是半坡,总之是在哪个兵营里正操练着,说不准几时便要北上了。眼下寨子里可称的上壮劳力的,除了我这退役的老兵痞,便是一群半大小子了。一旦北疆的战事不利,嘿嘿,我们这些人定然也在征发之列,到时地里的庄稼活……”话到此处,陈二嘎然而止。再说就多了,便有了不敬朝廷的嫌疑,纵然这苏大官人断不会将自己扭到衙门,可人家一望族家主,理会得升斗小民的苦楚吗?
苏澈却接着陈二的话头讲了下去:“听说钦使已经北上了,朝廷和北胡虽然交恶,但仍有和谈缔盟的可能。再说眼瞅着就要入秋了,北疆冷得早,一进十月就下雪也是说不定的。这一落了雪便不利用兵,征发兵役也不过是防患未燃,想来寨子里的后生至少该当是能在家中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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