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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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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先生,厘定风水,衍算吉凶,超度亡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乎!
才子佳人未有约,凌云壮志不许身。
王佐之才李不败,阴阳先生教村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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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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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大陆陇右郡甘谷县太平乡八里村。
李道陵,今寿七十有二,道号一陵道人,不曾婚取,从事殡葬业,俗称为阴阳先生。
一陵道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黯淡无光,且布满皱纹,粗糙如树皮一般,灰须垂于胸口,饱经沧桑。
十二年前,一陵道人在隔壁大沟村做完当日法事时,已是灯火通明的时候了,他突然想起家中一应活物未有加食添水,故而匆忙收拾了法器和道袍后,往家赶。
一陵道人虽年逾六旬,但身子骨还不错,走路虽不带风但也像个小年轻一样。
他的视力之好堪称一绝,各种条件下,他的视力是正常人的两倍左右,而夜间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陵道人还是能够看到周身两米范围内的景物。
正常人的视力,明视距离约为一尺,距离若达到到七八十丈到一百丈时,还能看清景物的轮廓,但在距离大于一百五十丈时,就只能看到景物存在模糊的形象了,八里以外的景物便不易看到了。
当一陵道人行至两村间的名叫喇嘛墩的山梁上时,被一声孩子的啼哭声给吓得魂飞魄散,跌倒在地,四肢僵硬,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了。
一陵道人虽说是八里村远近闻名的阴阳,从十七八岁起便开始与死人打交道,比如有人故去时,请了他,他就得在故去之人入土为安之前参与整个丧葬环节:
初终、讣告、成服、设祭、打墓、出子、安葬。
而且若是故去之人早已埋葬,需要迁动坟茔之时,他若被请了,亦是要全程参与其中。
所以,故去之人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森森白骨,他都接触过,也可以说是超度逝者安息,抚慰生者。
山梁间车马道上婴啼声依旧,就在一陵道人跟前,一陵道人那口气终于缓了过来,便立即翻身跪地道:
“招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生存、河边野处、坟墓山林、虚受惊吓、失落真魂、敬请路神、快快帮寻、童子送魂、附体安稳……”
可他念的越快,婴啼声便越大,婴啼声越大,他便颤抖着念的更快……这般便陷入了死循环。
……
一陵道人因视力好,似乎看见过不干净的东西,但当时也是恍惚间,他也不敢确信自己是否真就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因此,当戌时已末亥时刚至之夜、又恰巧在山梁间车马道上遇到婴啼时,一陵道人闭目,他不敢看也不敢不敬,遂而一心念经以超度某某。
当他念了不知多少遍时,那婴啼声戛然而止,他心中一松庆幸不已,可还没当他站起来了,又是连连婴笑之声,一陵道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又剩一口气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挣扎起身跪地,闭目继续默念道:“招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生存、河边野处、坟墓山林、虚受惊吓、失落真魂、敬请路神、快快帮寻、童子送魂、附体安稳……”
……
又是连一陵道人也数不清他自己是念了多少遍了,但婴笑声没了,让他略微心安,但他再也不敢起身了。
夜微凉,婴啼声虽可怕,但还不及恐怖的婴笑声之一二。
一陵道人一番口齿不停,鼓舌掀簧,无论是婴啼声还是婴笑声,都不再出现了,他这才谨慎的向前看去。
这一看之下,一陵道人又是被吓了一大跳,一个约莫一岁的孩子在襁褓中裹着被放在车道上,他一时间乱了方寸,不知是该跪地继续念经超度还是后退开溜。
那孩子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瞅着一陵道人,仿佛是看见了他的亲人。
“唉!”一陵道人狠狠地跺了一脚,道:“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道生来只渡亡人,未曾亏心半点,何故怯成了这般,有辱祖师爷啊!”
他说罢,整个人的气息已然大变,正气凌然间便一步迈到了那车马道上襁褓中的婴儿跟前。
“咯咯咯……咯咯……啊嗯!”
襁褓中的孩子笑了,一声婴笑也将已然神色自若的一陵道人给融化了,一陵道人心中怒火冲天,痛心疾首道:
“作孽呀,老道看尽生死亦是埋葬诸亡之人,却未曾识得人心之分毫,这般幼儿抛于车马道,倘若山野间豺狼虎豹来过便无一丝生机、若是车马不察之下,亦是未有生机……何人这般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呢,气煞老道也!”
抱起婴儿,一陵道人便立即匆匆上路了,一路上襁褓中的婴儿不哭不闹,偶尔还会笑笑,十分活泼,也让疲惫一日的一陵道人倦乏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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