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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寐带着唐吉走入一片漆黑的杉树林，这里像是一个严丝合缝的盒子，密密麻麻的杉树针叶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将树林的上方与下方隔绝开来，上方的阳光下不去，下方的目光上不来。
唐吉跟着贾寐在坎坷的树林中艰难地行进，阴险的树根和寄生藤，要么出现在他脚下，要么出现在他颈上，不断地阻拦着他前进的脚步，唐吉不得不目运金光，让这黑暗丛林闪烁些人性的光辉。
漆黑的杉树林在微光的反衬下显得愈发深邃。杉树的针叶感受到了唐吉的金色目光，它们以针尖的寒光回应他，一些真菌群落也感受到了唐吉的金色目光，它们迅速地向唐吉生长过来……唯一不与唐吉交互的只有丛林中一些湿滑的石墙与古老的残垣断壁，它们既没有情绪，也没有动作。
在黑暗中艰难的行进了三四里后，终于，唐吉看到远方的黑暗被撕裂开一道缺口，光明从中映照了进来。
“真理就在眼前，阁下，迈出这一步，过往将遥不可及。”贾寐的双手搭在莫蒂肩上，幽幽道。
——“过往？我的过往将消失么？”
“当然不是，阁下，”贾寐道，“过往依旧在人世间…但你能驾驭的唯有现在与未来。”
唐吉定了定神，快步往黑暗的缺口走去，月支曾告诉他，过往只是一场梦，人生唯有今与后。很快，他就穿越了黑暗丛林，将之遥遥抛诸脑后。
无穷的远方与无穷的人们浮现在唐吉眼前，这里宛若一片新天地，唐吉疑惑地看向贾寐。
“今天是我族举行一年一度祭典的日子，”贾寐道，“大多数族人都会从五湖四海世界各地前来齐聚于此。”
贾寐带着唐吉往前走去，穿越人山人海，很快就来到一座人们围绕着的巨大祭坛前，上面有几个老祭司，赤身裸体摇晃着垂至膝盖的卵蛋跳跃扭摆，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旋律。
“那是蓝藻大人的神像。”贾寐指着祭坛正中央是一座巨大而不可名状的雕像道。
“它有意识么？”唐吉问道。
“当然，至少所有苔藓族都不如它清醒。”贾寐回答道。
“它是哪一种蓝藻？”唐吉又问。
“不得而知，所有的叶绿体都由蓝藻演化而来，但谁也不知道哪一种叶绿体对应哪一种蓝藻，所以你看到才只是一座不可名状的雕像，而不是一座有迹可循的雕像。”贾寐无奈地摊了摊手。
唐集迟疑道：“那么……”
不待他讲完，贾寐便接过话来：“既然我们对它不尽了解，又何以知道它存在，是么？”
唐吉：“嗯”
贾寐问道：“你知道生命的起源么？”
唐吉一愣：“书上说，天地间…”
贾寐打断他：“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书上写的应该是‘星球’或者‘行星’，而不是‘天地间’，是么？”
“是的，”唐吉道，“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只大抵猜到和‘天地间’有关罢。”
“无可厚非，”贾寐道，“你继续说下去。”
唐吉接着说下去：“天地间生命的演化起源于能够自我复制的RNA，这个时候的生命还处于非细胞时期。接着，它们在天地的随机演化中逐渐被一种脂类膜包围,形成一种具膜的系统，即天地间最原始的细胞。这些原始细胞通过吸收环境中的小分子构件来进行自我复制并使自己向复杂化和多功能化发展，复杂化和多功能化的发展开启了天地间早期生命的进化之旅，此后，原始原核细胞与原始真核细胞依次登上历史舞台。原始真核细胞是一种体积巨大的、不需要氧的、具有吞噬能力的细胞，它们吞噬周围所有能吞噬的一切，包括原核细胞——蓝细菌、原线粒体。而后……”
“而后被吞噬的原核细胞大多成了原始真核细胞的养料，而蓝细菌与原线粒体不仅没有被原始真核细胞消化，反而顽强地生活其体内，逐渐与其形成互利的共生关系，最后演化成真核细胞的叶绿体和线粒体。是么？”贾寐再次打断了唐吉，并示意他停下来。
唐吉耸了耸肩。
“你可知，天地间第一个原始真核细胞几乎能消化所有吞噬进去的原核细胞，却为何消化不掉蓝细菌与原线粒体？”贾寐问道。
唐吉自然不解。
贾寐接着问道：“你先前说过，你的侍从躲进了不死柳木的一个细胞里，那么问题来了，他与那个细胞之间的关系是单向寄生的，还是……互利共生的？！”
唐吉惊道：“你是说蓝细菌与原线粒体是进化成熟的生命体？！”
“准确的说，此间天地的第一批蓝细菌和第一批原线粒体才是进化成熟的生命体。”贾寐纠正道。
“那…那么它们又是怎么进化而来的？”唐吉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你可问到我了，阁下，”贾寐摊了摊手，“我们连自己供奉的蓝细菌是哪一种类都不知道，又何以知道它如何而来，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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