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0重大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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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的死盯着。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决定他未来的前程,平生的抱负,一世的荣辱。错过了这一次,他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若是磕头有用,他便磕一千个响头又何妨。
王庆缓缓说道:“童叔他考虑了许久,说,行。”
啪。
宋江手里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一双丹凤眼中,绽放出璀璨如流星的光芒。他依然很紧张,生怕王庆再来一句:宋押司是堂堂大丈夫,区区正将如何配得上,俺一口就给拒绝了。
又是期待,又是惧怕,一颗心矛盾的要死。
王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我叫押司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件事。这事儿是我临时起意,擅作主张,所以要先问一下押司的意见。现在有空缺的是东南第六将,驻扎在虔州,离郓州甚远。押司若是愿意去,待会儿我带你和童叔见一面,聊一聊。若是不愿去,就当这话我没说过,只是不要泄露出去。”
他没拒绝,他没拒绝!宋江心中仿佛卷起千层巨浪,一个近乎癫狂的声音疯狂响起:老子要当官了,老子要当一路将兵的正将了,一世的指望,今日还了心愿,苍天有眼,终究不负我宋江!
宋江心情激荡之下,纳头就拜,语声哽咽道:“小可与寨主素未蒙面,寨主如此垂青厚爱,江虽结草衔环,难以报答。”
水浒里有个惯例,绿林好汉一见宋江,纳头就拜。这回稀罕,换宋江纳头就拜了。
王庆笑着把他扶起,道:“押司说得哪里话,你我虽缘吝一面,却神交已久。押司的才能和为人,王某一向是钦佩的。”
宋江这回上梁山,实是贪图韩同音给的抽成,冒险来作笔生意。他万万没想到,来一趟梁山,竟遇到了天大的造化。他一生只恨报国无门,夜深抚剑长叹,酒后流泪唏嘘。虽是在江湖上博得了些许虚名,做不得官,又有何用?
想到多年心酸,一朝得偿夙愿,宋江泪落如雨,作势又要下拜。
王庆生怕他玩一出范进中举,激动之下抽过去,连忙稳住宋江,道:“押司,你在我这儿哭哭笑笑无妨,待会儿去了童叔那里,可要稳重些。他在童府管事多年,见过多少俊杰,你若是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对正事有妨。”
宋江这会儿有了做官的盼头,那真如落崖之人抓住了一条救命稻草,死活都不会松手,闻言急忙擦掉眼泪,深吸了几口气,不片时,面色便如常黢黑了。
“押司去时,休要卖弄怀中的凌云之志,也不要针砭时政。他问你答,本本分分,休要多言语。我知押司有满腔抱负无处抒发,但童叔见你这种有志之士见得多了,说多错多,平安熬过这次会面即可。”
宋江本来还想组织语言,给童府管家聊一聊天下形势,再抒发一下自己的雄伟抱负,听王庆这么一说,忙把那些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多谢指点。”
王庆一看他的神情,就知他刚才在琢磨什么,苦笑道:“押司,你给他留的印象再好,他也就能给你运作这个正将的职位,不会有多。要是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怕中间生出变数,好事变成坏事。咱呢,稳扎稳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稳当当把正将拿过来,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宋江拜服:“兄长高见,江不及万一。”
王庆连忙叫道:“别乱喊,押司你比我大好几岁呢。”
宋江厚着脸皮说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王庆无奈的望着他:“押司,你好好的。咱们朋友相交,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不料宋江拜上了瘾,把衣一撩,纳头就拜。
王庆腿脚多快,往旁边一跃躲开,道:“押司你平静一下心情,我下楼去找童叔。待会儿童叔就来找你,你好生应答,休出差错。”
说完,他推开门,忙不迭窜了。
不是说宋人不喜跪么,怎么绿林里动不动就拜。看来要纠正一下这股风气,管不着别人,自家兄弟却要晓得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
把宋江留在包间里,王庆快步下楼,在人堆里找到了童平。
童大管家不屑于和粗胚共饮,内中唯有李诫能入他的眼。山贼窝里无话不可谈,两人损一损蔡京,骂一骂蔡攸,说到兴头,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笑声。
王庆走过去,附耳知会了一声。童平点点头,向李诫一拱手,上二楼寻宋江去了。
王庆没有跟随,路已经铺到脚后跟了,宋江要是还能搞砸,证明这人天生没有官名,只合作一辈子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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