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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道的，甜甜嘴罢。”
“他们说，我的父皇没了，所以我现在活着就是累赘。”那小皇子终于开口，却声音很小，“你是我母后对不对。”
制止了身后想要上前呵斥的宫人，我偏头，明明是今上第七子，本该过富贵荣华的日子，却如今盖着两床旧棉絮的被子，一双脚冻的满是疮痍，明明浑身滚烫却依旧冷得发抖，明明是该张扬跋扈的年纪却如此被小人欺凌，明明该与我相识却四年来从没有人与我谈起这位皇子。
看着周明昌于是我一言一句承诺道：“我是，如今没有父皇你却有我。放心，以后有母后在，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当初信誓旦旦说不会再让他受委屈，可如今，让他受天大的委屈的人，却是我这个承诺保护他的母后。
我叹气：“明昌，你可怨母后？你定是怨恨了，不然也不会假装很忙的看奏折，明昌，你折子拿倒了。”
“......”
一番调笑明昌已经破功，一张脸憋的通红，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抬眼要哭不哭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羞愤的。这般不爱说话的性子，半年来依旧改变不了。
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折子，低头匆匆瞥了一眼，叹气道：“明昌，爱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看着明昌垂下眼一言不发我终于妥协，“是哀家对不住先帝，这事是哀家太过任性了。以后哀家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哀家还是大周的太后，明昌还是大周的天子，他依旧是大周的谢相。所以哀家定不会再任性做事，也绝不再丢了皇家的脸面。”
话一说完我已经哽咽，一口气就这么憋在心口，疼的我浑身发抖。我知晓这话一说出来，就判定了以后我再也不能放肆的说喜欢。他是他，是谢家子弟，是天下闻名的才子谢淮安；我是我，是大周太后，是丈夫尸骨未寒的寡妇。
我弯腰直视明昌的眼睛，轻轻笑道：“放心哀家一言九鼎，说过的就定是会做到。”
我确实一言九鼎，可是唯一失言就是那夜不管不顾的那番话。我以为我这般话说完之后会痛哭流涕，却不曾想我依旧可以笑出来，先帝曾说我是个无心的人，最适合皇家，如今倒是一语成谶，思及此我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明昌的头。
那厢明昌听完我的话也不说好与否，就着我拍头的力度点了点头。恐怕这不说话的毛病我还得慢慢纠正。
看了桌案上的奏折我顿了顿，将之前看到的折子递了过去，半阖着眼道：“哀家之前看了眼这张折子，皇上也看看罢。哀家虽然不及谢相那般的文采，却还是在先帝面前待过的，皇上该懂的、不该懂的也是略知一二。哀家这位妇道人家的主意，虽不及天下计，但也算是一番谋策。”
明昌闻言伸手接过那张折子，须臾便惊讶的抬头看着我：“这折子......”
“谢相可教过皇上一番话？”我垂目，看着年幼的帝王，终于下定决心，“‘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君者舟，民者水，如今皇儿能有如此这般滔天权利，全是天下百姓奉你为神明得来的。作为回报，皇上便应该耳听八方，知晓民间苦与乐，朝廷百官便是皇上眼睛和耳朵。虽说是耳目，但也需要与时俱进，所以大周才有三年一试的科举。官宦三年一更换，每年一变更，为的就是知晓民情。”
我伸手捡起被明昌失手落下的折子，慢悠悠的翻开放于他眼前，伸手轻点其中一行字继续道：“大周武帝年间二十五年，本该是一场秋闱，然而正巧先帝身体不适，这事也就拉下了，一直拖到前段日子。如今秋闱刚开始，便有折子说，江南一带有人借着秋闱一试，打算自立科举一事。皇上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我幽幽看着明昌，淡笑不语。
“......自立门户。”
孺子可教。
我点头继续：“自古江南一带就是人才聚集的地方，回回春闱殿试之后榜上有名的大半都是江南子弟，如今有人想要自立门户，将江南一带的寒门子弟尽数收于麾下，对大周又是如何？”
明昌闻言猛抬头，见状我已知晓他听懂了，于是收回手，拢袖看着明昌轻笑。
“如今有人这般胆大妄为，陛下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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