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0重大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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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呗？”
“呵呵，小伙子，好奇心挺重的，其实我也想找人说这些事儿，可是说的次数多了，别人都不耐烦听了。但是我一天不说，心里就憋得慌。现在老伴儿也走了，儿子姑娘们也都成家立业，一年难得回来一次，下棋的老家伙儿们也都三三两两没了。难得找个人聊天儿。”
我看他越扯越远，再扯就得回到解放前忆苦思甜了，连忙打住：“前年发生啥事儿啦？”
“你要是经常走夜路的话，就会看到这里，总有个人三更半夜地在江堤上烧纸钱，跟他不熟的人都以为他是个神经病，有的小孩子白天看到他都会吓哭。听你口音不是宜昌人，估计没见过吧。”
“巧了，我昨晚就见过，我也吓一跳。”
“其实他也是个苦命人。他孙子就是死在长江里的。”
听到这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因为一提到死亡我就联想起李宜昌和她未满两岁就失去母爱的孩子。
“那年他子才读小学一年级，他儿子儿媳妇儿在江城工作做得不错，忙，平时都由老头子都照管孙子。有一天孙子放学，他下棋杀得正高兴，难解难分，就忘记去接了。
小孩子不懂事，跟着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等老头子想起来去接孙子的时候就找不着了，就喊老师到处去找。这年头虽然人贩子少了，但是毕竟还有，万一被抓去搞成残废在街上讨钱什么的，想想就害怕。加上路上车多，指不定发生个什么事儿。”
收音机爷爷跟我说话的时候，那些跳广场舞的抽陀螺的，都有意无意地忘我这边瞟，搞得我十分别扭。
“老头子急得，召集亲朋好友帮他。一直到半夜才在江堤上找到孙子的一只鞋，老头子差点疯了，急忙往江边走。大半夜的，也没什么星星月亮，什么也看不到。说来也巧，正好一条过路的轮船照到岸边二十多米处有一艘木制小船，上面有三个小孩子相互抱在一起。
老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几个小孩子调皮胡闹，不知道哪里寻来这么条破船，解了绳子划着玩，结果划不回来了。老头朝孙子大喊。可是轮船太大，开过去就带来一阵大的轰鸣和浪潮，直接把小船推翻了，小孩子都掉到水里了。”
我正听得入神，一个大妈跑过来对我小声说：“别听他鬼扯，他脑袋有毛病的。”
其实说小声比较勉强，因为她好像故意让老爷爷听到。但是老爷爷充耳不闻，继续说：
“正好一对搞对象的年轻人经过，其中小伙子看到之后很快脱衣服跳进去救出来一个，再救第二个的时候就基本没力气了。老头子的孙子就是那第三个。但是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老头不会水，央求小伙子再去救，可惜小伙子已经没力气了，而且也是冬天，冻得够呛。
老头子心里只有自己孙子，哪管得那么多，捡起小伙子的钱包拿出身份证，证逼着小伙子再下水，不然就把身份证扔了。嘴里也不干不净。小伙子嘴。巴都冻乌了，拼命救人，没得到表扬不说还遭到一顿臭骂，孙子已经被浪冲走了，在水里淹了二十多分钟，眼见是不活了，再下水的话得在搭上一条命。老头子就认为小伙子是故意的，受了几句话的气。于是到处宣扬小伙子见死不救，他孙子化成厉鬼都会去找他。还去法院告他。小伙子后来受不了，全家都搬走了。
孙子他.妈妈后来不能再生育，老头子逼着小两口离婚。不过还是有识货的，孩子妈以前的高中同学回国后就娶了她。后来老头子每天半夜都来给孙子烧纸钱，怕孙子在那边冻着饿着。”
我听了半天，问道：“您怎么这么清楚？难道当时您也在旁边？”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冥币。
我打了个机灵：“就是您本人啊。”
老爷子说道：“要是我当年不犯浑，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那个小伙子还肯再下去救人，后来我也是把他害惨了。唉。可惜了。被我害得举家背井离乡。”
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人有点耳熟，便试着问：“您当时不是捡着身份证嘛。还记得这个小伙子叫什么不？”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叫赵宜昌。”
“啊？是赵四？这么巧？”
“你认得他？”
“是啊，我室友。”
“那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找了高人做法，可怜的孙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他的朋友，就是你，你等着吧，等着！孙子，记住这个人这张脸。记得找他！”老头陡然变了脸色，狰狞地说道。说完还撒了一把黄。色的纸铜钱。
这变脸太快，毫无征兆，吓得我撒腿就跑。先前警告我的大妈还送了句：“跟你说了，他脑袋有问题。想孙子想疯了。”
老头子的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跑吧，跑不了的。脚还是会踮起来，等踮到脚掌跟地面垂直的时候，就准备去陪我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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